✔ DONE 温和的力量—胡适文集 reading@读书

这段时间,心绪不宁,开车都与他人的车相撞。看书也看不下去,每本书,拿起来翻两页,完全不知所云。合上,再打开一本,还是如此。

✔ DONE 理念的力量 reading@读书

我知道张维迎先生的名字,大概是 20 多年前,我在梳理中国的经济改革历程时,发现很多地方提到著名的“莫干山会议”。而张维迎作为一个年轻人,提出“双轨制”改革的理念。经过后来的起起落落,历经更多的是是非非争辩,中国的改革,大致走出了全面计划经济的桎梏。张维迎的作用,虽然很多人批评争功,但基本起了非常重要的正面作用。

2001 年前后,我对经济学非常感兴趣,在书店买曼昆、萨缪尔森等人的名著时,都看到张维迎写的推荐序言。于是,更关注这个名字,以及他彼时正在做的事。2003 年前后,张维迎在北大参与了一场轰动一时的改革。在时任学校书记闵维方的支持下,张维迎全面制定了高校改革的方案,并以校长助理的身份亲自冲到改革的第一线。结局我们现在早已知道—高调而起,低调而败。我当时在川大工作,深刻体会到了高等学校的种种陋习,认识清了这非改不可的局面。于是,我尤其关注在北大进行的这场改革。我读了张维迎自己写的文章,也听到了大量北大知名学者的反对声音。诚然张维迎的改革措施有不完善的地方,也有操之过急的因素。但总体来说,我还是认可张维迎的理念和想法。至于最后的功败垂成,我归因于闵维方的胆怯懦弱,为了所谓的稳定,牺牲张维迎一人,而换取短暂的和谐稳定。20 年过后,各高校纷纷进行的变革措施,在我看来,不过是“张维迎方案”的各种翻版而已。思想没有超越 20 年前,措施则更为激进。所谓“时也命也”,张维迎生不逢时。

而张维迎和林毅夫关于“国企改革和产业政策”的争论,则更为世人熟知。这场持续了 20 多年的辩论,至今没有定论。他俩在北大国发院的现场辩论,我看了直播。觉得这真是难得的知识分子的辩论,一方风度翩翩,一方思想深邃。两人都逻辑清晰,言辞犀利,可谓酣畅淋漓的战斗。至于我,则更认同于张维迎的理念。我与好友志刚,分属于他俩不同的阵营,辩论过多次。虽然观点相左,争论经常面红脖子粗,到现在也没有相互认输,但毫不影响我俩之间的友谊和交情,也算是君子之辩了。

于是,我收集了张维迎的所有著作,《大学的逻辑》,我读了不下三遍。这次旅行的途中,我把《理念的力量》一书,认真读完。虽然里面的观念和道理,很多我早已知晓,但从张维迎的字里行间里,我仍然感受到了他的殷殷期望之情、拳拳赤子之心。这本书出版已经十年,书里的很多预测,很多已得到验证。不幸的是,大多都是反面的应证——以负面的结果反衬张维迎的观念之对。

我是有些精英意识的,历史和社会的发展,虽然普罗大众是主体,但引领者却需要超脱现实,至少在理念上要高于世俗。而历史的每一次重大转折,其实也是这样超前的理念在社会上普及、沉淀、发酵、爆发的结果。只是这提出理念的先行者们,大多早已逝去,看不到他们理念的成功。

张维迎,很少被当红的领导者列为“国师”。但看惯了那些所谓的“国师”们的表演,反而更欣赏这位西北汉子的直率和坦荡。我想,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才可以提出真正的观点,以及实施理念的力量。虽然,书里也能读到很多的无奈,让人不时掩卷长叹。

为之感叹。

✔ DONE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读后 reading@读书

钱穆先生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一书,断断续续看了两个多月,终于看完了。年轻时多次听说过钱穆的大名,但对于他的书,总提不起兴致,好像觉得是一位老古董,絮絮叨叨地把中国古代的事,翻来覆去地唠叨好几遍。十年前,高晓松极力推荐他的《晚学盲言》,我买来之后,翻了几页,也就束之高阁了。

我从小喜欢历史,读了许多中国历史的书籍。思想也历经多次转变,从一开始为中国悠久的历史而自豪,读多了,觉得自秦汉起,中国历史充满了黑暗和专制。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一书中说 “中国的历史从本质上看是没有历史的,它只是君主覆灭的一再重复而已。任何进步都不可能从中产生。” 我当时深以为然,觉得中国古代的政治,无非是重复和权力斗争,无非是帝王将相愚弄百姓的各种手段施展的舞台而已。再到后来,觉得唐宋还好,明清不堪。有一阵子,发现乾隆和华盛顿竟然是一个年代的人物,更是让我耿耿于怀。

但我心里,一直有个困惑。我们这个民族,或者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几千年来,历经各种灾难困苦,承受无数侵略迫害,文明仍然健在,思想亦可追溯到商周先秦而不断。甚至我自己,常常脱口而出的,都是孔孟之言、魏晋风骨。这样强大的生命力,不能仅仅用幸运和“无进步”来简单概括的。有一段时间,我相信,乃是无论何种艰难,总有民族的脊梁出现。而大家认同这样的文化和思想,来自于对社会底层的人性关怀。从先秦诸子,到三国英豪,从唐宋大家,到晚清三杰,孔子、庄子、墨子、诸葛亮、张巡、苏轼、辛弃疾、岳飞、曾国藩、左宗棠……,一个个鲜活的名字,一再提醒我们,无论外在如何变迁,总有人内心在坚守。

但是,这样的坚守,是如何扎根在广大人民心里的呢?除了文化,必然有政治、制度、历史沉积等多个原因。《得失》一书是一九五二年三、四月间,钱穆先生访台北,应邀作一系列演讲,以“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为题,分汉、唐、宋、明、清五代,略述各项制度的因革演变,并指陈其得失所在。最后整理付梓成书。用五个典型的中国皇朝治理,提要勾玄地依次讲述了政府组织、选举与考试、赋税制度、国防与兵制等方面,要言不繁,论述精僻。对于深入思考中国为什么是中国,有很重要的启迪。

书后有钱穆先生的生平简要,其中有一句: “卅四岁妻殁、儿殇、兄亡连遭三丧” 。不禁掩卷长叹,要何等的人,才能承受如此大的变故而依然砥砺前行?钱穆先生活到了 96 岁,86 岁时患眼疾,“不能见字,不能读书”,只好口述,夫人记录,而后口诵耳听,一字一句修改订定,《晚学盲言》终稿时已 92 岁高龄。我想,钱穆先生本人,也是我称之为“民族脊梁”的一个代表了。《晚学盲言》一书,重新翻出来敬读。

p.s. 我其实有很多钱穆先生的书,以下就是我的收藏。有时候读一本好书,胜过十本、百本一般的书籍。我慢慢学习先生的书吧。

✔ DONE 大学的逻辑 education@教育

在高等教育的认识问题上,我经历了好几个阶段,现在的想法和最开始的认识,甚至可以用反转来形容。

我自己在国内的一所虽不顶尖但还不错的大学接受了本科和博士研究生的教育,在国外学习的时候,导师也是一名美国的院士,曾经还在网上被评为应该获得诺贝尔奖但没有得的 70 位专家之一。因此,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觉得高等教育,培养的是精英,我们应该教会学生的是“道”,而对于就业、工具等技能,我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嗤之以鼻,但内心里也是不置可否的。在我的教学生涯中,就很长一段时间不屑于给学生讲如何做题。因为我认为那些做题之类的知识太简单,学生自学就可以了。老师嘛,应该是来开阔学生思维、提高学生认识论的。平日里读书,也是喜欢看那些精英们写的文字。

我的这些早期观点,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但确实有失偏颇。尤其我后来去了一所省属高校,接触了大批二本、三本甚至职业院校的学生,他们和我最开始教的 985 高校的学生、带的国家级基地班的学生,有很大的不同。但他们才是国内大学生的大多数,他们,才代表了中国大学生的真实水平。我做过统计,所谓 985、211、双一流高校的学生,只占大学生总数的 10%左右,而将近 40%的大学生,是在职业教育这个层次的。这些学生毕业后,将会是各行各业的基石和核心,而他们的能力和素质,决定着社会的平均水平。2014 年全国理科年会上,北大一位退休的副校长听了我的小组发言后,鼓励我代表小组到大会上去讲话。我也不客气,在大会上诚恳地请求那些 985 高校的领导和专家,眼睛不要只盯着那 5%的“精英”,而应该把国家有限的资源和力量,多投入一些在二本、三本院校,多花一些精力在职业教育上。我当时开玩笑说,别看你们都是博导、都是专家,可是很多时候,那些普通学校毕业的学生,能决定你们的发展和方向。如果他们的能力不足、认识不清,是要出大麻烦的。三年新冠疫情,各地频频出现的荒诞管理现象,和基层管理者、执行者的科学素养不够、认识混乱,大概是有很大关系的。

之所以我认为以前的观点不对,是因为我把高等教育理想化了,在我早期的理解中,存在以下问题:

  1. 觉得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之间的阶梯递进关系应该是很自然和完善的;
  2. 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是不同的;
  3. 社会需要精英带领,普通人随大溜即可。

其实,由于各种原因,我们的中小学的基础教育也有很大不足。由于教育资源的不均衡,学生在参加高考时,有些已经有非常强的自学能力,有些却连失去老师的督导后坚持读完一篇知识文章的耐心都没有。我想当然地以为做题这样的事,应该是学生自己完成的。殊不知,很多学生无法通过例题和习题完成基本的知识理解,所谓的启发式教学、翻转式课堂就更成为表面形式,空中楼阁。而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根本就不是截然不同的阶段,相反,职业教育既可以有初级的,也可以有高级的。一切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导向的教育,本质上,都应该是职业教育。而社会,只有在有能力逐步解决问题的基础上,才能良性发展。精英是需要的,但普通人绝不是简单跟随的“羊群”。

据说丘吉尔有一句名言,如果一个人 25 岁的时候不是自由派,那么他没有良心,但是如果他 35 岁的时候还不是保守派,那么他没有大脑。这些年,我的思想越来越倾向于“保守主义”。我年轻的时候,以为“保守主义”就是因循守旧、不思变革。但其实“保守主义”真正的含义是,承认人类社会的复杂性,不要妄图突发某个变革,就理想化地解决很多痼疾。关于高等教育该怎么做,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任何单一的方法,如果不和社会现实结合起来,都会变成纸上谈兵。

这两天我重新翻看了十年前买的两本书,想起当时的困惑,不禁勾起了一些感慨。这几天,我和一所职业院校的师生交流,更加引起了反思。每次看到那些学生求知的眼神,我都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张维迎先生是我非常尊敬的一名学者,他的著作,《大学的逻辑》,我看了三遍。我觉得这么多年,他可以坚持自己的理念,还不断发展自己的思想。有风骨、有智慧。大学的逻辑,值得高校教育工作者反思和学习。

✔ DONE 学习“分岔”的乐趣 study@学习

我学习的习惯非常不好,常常会在学习一个知识的时候,偏离主航道,花费很多时间在偏路上。等蓦然回头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被“浪费”了很多。

比如,最近我正在研究 AI 里的大语言模型结合知识图谱的工作。本来,这已经需要我学习很多以前不懂的知识了。我还“乱上加乱”,因为我发现我需要记点笔记。然后,在记笔记的时候我觉得应该每学完一个知识就写一个读后感;接着,我发现读后感里要增加一个功能:每增加一个读后感,当然要自动计数,告诉自己,文档又多了一个哦。但是呢,这个自动计数肯定不能自己手动去数,必须让计算机自动完成,否则太愧对“程序员”的自我标榜了。

可是,对于一个普通的文档,比如 markdown 格式或者 org 格式,怎么能让程序自动运行呢?当然,这就引入了 Knuth 教授当年提出的“文学编程”概念,也就是,一边写文档,一边写程序,然后两者要无缝嵌入。在我的“读后感”org 文档里,自然是要用 Emacs Lisp 语言来自动实现我的要求的。问题在于,唔,Elisp 我不熟悉啊 🤣 也就是说,我自吹自擂用 Emacs 了很多年,竟然连 Elisp 编程都不会。怎么办呢?当然要先去学习 Elisp 编程啊。

于是,我的学习路径,就从最开始的 AI + LLM + Knowledge Graph ,变成了学习 Elisp 。嗯,分岔到天涯海角去了。中间的过程我就不描述了,看书、上网查资料、调试代码、AI 问讯…..。总之,经过了大约 8 个小时之后,这个问题被我解决了。代码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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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unting sub-headings
(cl-defun my/count-org-headings (&optional (level 4))
  "计算当前headings下指定sub-headings的数目.
LEVEL 是一个数字,作为参数提供,默认指定第4级"
  (interactive "nLevel: ")
  (let ((count 0))
    (save-excursion
      (org-map-entries (lambda () (when (= (org-current-level) level)
           (setq count (+ count 1))))
       nil 'tree))

    (insert (number-to-string count))
    (message "Number of level %d subheadings: %d" level count)))

(add-hook 'org-mode-hook
          (lambda () (local-set-key (kbd "C-c C-h n")

啊,每当我在“读后感”文档里,轻轻地按下组合键: C-c C-h n 时,就会有一个数字跳出来,显示在当前行,告诉我已经写了几篇读后感了。当然,连同最新的这篇《Introduction to Emacs Lisp》,一并算在内了。

总有人问我,每天都在看书,到底看了些什么啊?我自己也经常稀里糊涂,我不喜欢喝酒、不喜欢应酬、不喜欢打游戏、不喜欢看肥皂剧……,可是我的时间去哪儿呢?就在这一次次的“分岔”学习中,我学了好多乱七八糟的知识。有些是我工作所需要的,大多数是没什么直接用处的。可是,我经常乐在其中。也许,这样的随心所欲学习,才是我真正喜欢的。没有功利,没有利害,只有自己的喜欢。

前两天一个朋友发来信息,说看到一句话: 所谓魅力,就是比当下的时代老派一点点 。朋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说完全是我的贴身写照嘛。我回答:那我魅力无穷,因为我不是老派一点点,我是老派好多代,我就是一个 old-fashion man,就连学习,大概都是工业时代前的,或许要追溯到苏格拉底时代: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什么都想知道,我就愿意去找寻原因,无论有没有用处

✔ DONE 梅西“封王”,纪念一周年 misc@感悟

距离阿根廷世界杯夺冠,刚刚一年。网上阿根廷的粉丝、梅西的粉丝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回忆和开心的帖子。连梅西自己也在 ins 上连发两条,十几张照片。可见梅西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忘怀的。更有财力雄厚的粉丝,继续在上海外滩包下大屏,滚动播放夺冠的镜头。于是,去年世界杯的各种场景,尤其决赛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仿佛没有过去一年,而是一天。很多人在感慨,去年,我们“阳”了,梅西也“羊”了。(梅西去年正式被国际足联称为“Greatest of All Times”,简称 GOAT。)

我心里的激动,却并不多,也没有参与粉丝们在论坛上的各种狂欢。大概在我心里,觉得锦上添花的事情,不需要我来做的。我更看重的是低谷里的扶持、鼓励、陪伴。因此,2015-2021 年梅西最低谷的时候,我才是经常在网上和那些诋毁他的人“论战”、对线。我其实明白,对面争论的也许都是些中学生。我这样地年纪,还在和小我几十岁的人争辩,实在是有些可笑。但那时,就是觉得,这是我真心喜欢的梅西啊,虽然我们在网上为他的辩解,他根本就不知道。而遥远东方一个足球荒漠国家的足球论坛,又有什么意义呢?于他几乎没有影响。

但我愿意这么做。梅西,值得我这么做。

我喜欢的足球运动员,或者说所有体育类运动员,我真正喜欢的就两个:古利特和梅西。1988 年欧洲杯,是荷兰三剑客光茫四射的舞台。我一眼看到古利特,就喜欢上了,即使当时最火的球王是马拉多纳,即使在荷兰三剑客里,最帅的是范巴斯腾。但我就喜欢这个满头辫子的黑大个。后来古利特受伤病困扰,膝盖做过几次大手术,不能支撑他全力地在球场上奔跑了。逐渐沦为替补,甚至远走英伦(当时的英超,完全比不上意甲)。我读大学的时候,没有网络,看不到电视。我只有在报纸上努力地寻找关于古利特的消息。有时候,《成都商报》的足球版块里一句话:古利特和队友撞墙配合,射进一球。我都会高兴好久,反复地看着这句话,一天的心情都好很多。班里同学慢慢知道我的喜好,每次看到有古利特的消息,都贴心地赶紧把报纸给我,说一句,古利特进球了哦。

但是梅西,还是不同的。球技好的球员很多—虽然梅西的球技我也认为是非常好的—但技术这个东西,并没有绝对的标准,如同“文无第一”。梅西与众不同的,是他的人品,以及眼里只有足球的赤诚之心。当初,看到【梅西 - 一个犬人, 一个病人】这个粉丝自己制作的视频时,一下就被感动了。

梅西,一个犬人,一个病人

只是,那时还仅仅把他当成一个热爱足球的运动员而已。曾经有人评价,梅西只能踢顺境足球,逆境时他无法站出来带领大家。在三连亚的时候,在 2018 年世界杯被法国踢出局的时候,在欧冠被拜仁 8:2 击溃的时候,梅西默默地承受这些失败,但他没有屈服,一次又一次地站出来。真正的领袖,不需要口头上的大声吆喝,而是以坚韧的毅力,努力地向前。

当看到如下梅西的访谈时,我明白,这才是真正的领袖,也才是真正的人生。

我觉得不仅仅是足球。只要人有梦想,不论梦想多渺小,去做,去奋斗,对吗。

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你努力,旅途遍布荆棘,你会摔倒无数次,但梦想就在前方。当你明白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很多时候困难才是人生主旋律的时候,你也就获得了成长。

工作会让人们感到烦躁,每天都会烦忧,这都是日常,这就是生活。爬起身吧,再试一次,再去为你所要的奋斗一次,尽全力去做。

很显然,每个人都想赢,都希望做到最好,但有很多足球运动员在踢球,我们都希望他们能成为自己的冠军,第二名也是冠军。

梅西也会慢慢老去,眼角也都布满了皱纹。我的青春,也在古利特、梅西的陪伴下,逝去了。很多粉丝说,梅西不需要世界杯来证明自己的球王地位,但我们粉丝需要拿来对线。其实,真正的粉丝也不需要。在我们的心里,有这么一个纯粹的足球运动员存在,是足球的幸运,也是我们的幸运。

曾经谦逊是一个人的美德,后来张扬成了时尚的标识。对于我这样的 old fashion man 来说,梅西似乎就是一个生活在上世纪的绅士。

人生当中成功只是一时的,失败却是主旋律,但是如何面对失败,却把人分成了不同的样子。有的人会被失败击垮,有的人能够不断的爬起来继续向前。

我想真正的成熟应该不是追求完美,而是直面自己的缺憾,这才是生活的本质!难道向上攀爬的那条路不是比站在顶峰更让人热血澎湃吗?

梅西,值得。

✔ DONE “殉道者”有什么意义 misc@杂谈

诺兰导演的《奥本海默》,在国内外的反响差别很大。在北美的票房超过 3 亿美元,但是在中国,很多人评价说故事沉闷乏味,没有情节的剧烈冲突,在电影院几乎睡着。

电影的故事情节很简单,奥本海默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领导了美国或者说全世界第一个原子弹计划—-曼哈顿工程。在这个计划中,几乎汇聚了美国最顶尖的物理学家和化学家:康普顿、拉比、劳伦斯、西拉德……,连我的偶像费曼,当时都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名气的小年轻而已。这众多的大佬–要么迟早获得诺贝尔奖,要么也是同等级别的大科学家–都安心在奥本海默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因为他们知道,奥本海默不仅自己通晓物理,还能第一时间准确理解所有人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他有能力组织不同领域、不同风格的人在一起,解决所有难题。

原子弹的研制成功,给奥本海默带来了空前的声誉,但是,也给他带来了深深的苦恼:人类制造出这样“恶魔”般的武器,到底是福还是祸?上世纪五十年代,美国麦卡锡主义盛行,参议员施特劳斯将军设计陷害奥本海默,让他受尽无尽的屈辱和折磨,剥夺了他的安全许可,在公众面前羞辱他。最后奥本海默在孤独中渡过残生,虽然在最后,美国恢复了他的名誉,但已是风烛残年,于事无补。

整个电影以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为主,没有情节的高潮迭起,这也是很多国内观众昏昏欲睡的主要原因。但是,我明白奥本海默的心里。他如此聪明的人,为什么会受施特劳斯将军的陷害?电影里他的夫人也一再强调,反击、反击。可是,他选择了默默的承受。在我看来,奥本海默就是一个—-“殉道者”,他选择牺牲自己,来向公众传达自己的理念:人类面对自己制造出来的不可控武器,一定要尽最大的力量束缚自己,而不能滥用。

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完全不能理解“殉道者”,觉得他们很傻。大多不能理解他们想传达的理念,即使理解了,也觉得他们的做法很愚蠢,为什么需要牺牲自己呢?难道不能两全其美吗?从策略的角度来看,保全自己最重要,宣传理念顺道而来。可是呢,在有些人心里,自己是最不重要的,他们想表达的思想、想做成的事业,才如此地超越生命。牺牲,有什么用?因为这是悲剧的力量。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我们看重欢乐,可是悲剧的力量,才能让人省悟。莎士比亚的四大喜剧,人们看了笑哈哈,但不大记得住。但他的四大悲剧:《哈姆雷特》、《奥赛罗》、《李尔王》、《麦克白》,很多人都能脱口而出。我甚至曾经有段时间还把《麦克白》里的一段独白作为自己的签名。而莎士比亚,在这样的力量中,诉说了自己的观点。

Life is but a walking shadow,

a poor player that struts and frets

his hour upon the stage and then is heard no more.

It is a tale told by an idiot,

full of sound and fury

signifying nothing.

生命犹如一个行走的影子

一个可怜的演员

他在舞台上昂首挺胸却又不停焦虑

担心着他的命运

然后,他便下场了

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由傻子呈现的故事

里面满是嘈杂的怒斥

但无任何意义

苏格拉底、孔子、耶稣……,不都是这样的“殉道者”吗?苏格拉底愿意面对死亡,告诫“乌合之众”的愚蠢;孔子“知其不可而为之”,为了“礼”的信念。他们失败了吗?在他们的时代,也许是。可是,多少年以后,我们记住的是他们想做的事、他们用毕生力量告诉世人的理念。我们记住了,他们就“成功”了。

奥本海默可以选择反击,可以用无与伦比的聪明才智让自己功成名就。可是,他选择了牺牲自己,通过让自己在那些愚蠢的“审查者”面前受尽屈辱的方式,传递自己的观点:我们盗取了“火”,该如何正确使用它?实际上,诺兰的电影,正是这本获得普利策奖的著作改编而来—–“American Prometheus”。普罗大众,知晓了奥本海默的思想,尽管并没有真正理解他牺牲的方式。

我从小就受这样的思想影响,想当“英雄”,可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我想牺牲自己,但即使这样,也常常做不好。但我,深深地理解他们的想法。我十年前在 xhu 的时候做改革,实际上也存了这样的念头。我知道我不会成功,但我想试一试。我义无反顾地,但或许现在也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迹。但是,又如何呢?做过了,也就踏实了。

✔ DONE 《芯片战争》读后感 reading@阅读

最近,我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阅读了一本去年刚出的新书 《Chip War: The Fight for the World’s Most Critical Techonolgy》。这大概算是过去几年,耗费我最多时间的一本非专业书籍了。当然,部分原因是英文版的书,我读起来比中文版的要慢很多;部分原因是过去三个月头脑不是很清醒,读书速度大大变慢 😝

该书的英文版是去年 10 月份刚出的,繁体中文版和简体中文版也刚刚上市。只是,繁体版的很多术语我读起来非常别扭,简体版又似乎删掉了某些内容。因此,还是硬着头皮啃下了英文版。作者 Chris Miller 是塔夫茨大学的国际历史副教授,很年轻,但是学术功底非常扎实。本书的参考文献,就占了全书内容的 20%。可见治学之严谨,考据之充分,绝非那些靠发点吸引眼球的爆炸新闻的所谓“专家”可以比拟。《纽约时报》对此书评价颇高,认为“情节跌宕起伏,读起来就像是一部非虚构的惊悚片”。

芯片行业,或者更广泛的半导体行业,已经成了各个国家发展的重中之重。对于中美这样的大国来说,更是事关国运,成了当前国际竞争的焦点。现在中国大力提倡破除“卡脖子”工程,力争做到自给自足、完全不依赖国际进口。整个社会,大干快上,颇有当年赶英超美的“大炼钢铁”之风。只是,很少有人问过这样的问题:如此重要的芯片,为什么中国一直不能独立生产?美国能否自给自足?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当今的这种局面?

读完此书后,对于上述问题,就会有比较清晰的认识。实际上,不光中国不能自给自足,美国也不行。或者说,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单独地完成整个芯片产业链的设计、生产、组装……。

  • 芯片设计的公司很多,但所有的设计软件是美国的;
  • 制造芯片母版用的是光刻技术。能制造最高端光刻机的,只有荷兰 ASML 一家。而 ASML 的主要技术来自于美国;
  • 能够实际生产高端芯片的,全世界只有台积电、三星和英特尔三家。这三家中,只有台积电只专注于生产,而完全不涉及芯片设计。因此,全世界的设计厂商都喜欢台积电,而对三星和英特尔充满了防备和竞争;
  • 硅片等原材料由日本控制;
  • 存储芯片和专用芯片的要求不高,中国和很多国家都能自己生产。这也是普通老百姓经常在媒体上听到的,中国又独立生产出某某芯片的新闻。但基本属于中低端的芯片,落后最先进的芯片大约 15-20 年。

之所以造成上述局面,是由于技术发展、冷战、商业利益、国家战略选择、全球化思潮、…….,等等,多个复杂因素导致的。如果历史可以重来一遍,大概率芯片的布局会和今天大相径庭。即使是美国,也无法控制和主导这一切。“美国掌控了其中大部分节点,所以这个局面对美国最有利。但美国并不能掌控一切。美国的心腹大患是在芯片制造这一块。五角大楼并不信任台积电,它想有一个自己的芯片厂,但是它玩不起。制造芯片的门槛已经很高,而且会越来越高。一艘航空母舰的造价才 100 亿美元,而你要搞一个配套的芯片厂,需要两艘航空母舰的价格一—就这样,领先优势也只能维持几年而己。”历史上日本、韩国、新加坡,…….,都曾经对美国说“不”,但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来去匆匆一场梦。

芯片太复杂了,也太脆弱了。任何一个关键环节出问题,都会导致整个产业链的崩溃。即使你会设计,但没有光刻机,你也做不出母版。“ASML 现在出品的极紫外光刻机,是用了 30 年的研发才完成商业化,背后有超过一千家供应商的支持。它一个激光器就有 457,329 个部件。这些部件中有一个出问题,就会导致整个机器不可靠、不好用。就算 ASML 不设防,所有图纸都给你,中国也没有办法立即把这台机器造出来。这是因为具体生产过程中有很多 know how 是只能意会、没有写进手册里的「默会知识」,只有在现场实际操作的人才知道,那是人家几十年摸索出来的经验积累。更何况中国没有那一千家供应商。退一步说,就算中国用了十年时间、花上几百亿美元,真把光刻机造出来了,也没有商业价值。因为你模仿的是前一代,人家又出下一代了。ASML 2025 年要出的新一代的光刻机将使用「高光園极紫外 (high-aperture EuV)」技术,每台成本 3 亿美元,你怎么跟它竟争?”

有了光刻机就行了吗?远远不够,大规模生产和制造芯片的企业,全世界只有台积电一家。有人开玩笑说,台积电的创始人张忠谋以一己之力,让全世界认识了台湾。连美国都求着台积电,软硬兼施,让台积电在美国建了几个分厂。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最先进的生产线,还在台湾。最好的制造人才,也都还在亚洲。

那么,有没有办法解决“卡脖子”呢?Miller 给了一些建议,万维刚也说了一些办法。我想,认真读了此书的人,都会有自己的见解。

这确实是值得一读的好书,认真做学问的人,才能写出如此精彩的专著,给读者以启发。

✔ DONE 那些稀奇古怪的发音 misc@杂谈

我有个癖好,喜欢对外文中那些稀奇古怪的词,研究它们的正确发音。大概是因为我有强迫症,所以我完全无法忍受一个词被错误地念来念去。如果是人名,念错了,我更要疯掉。我的名字就从小被人喊错,每次听到被喊“Feng Ying”的时候,我都不愿意答应 😤

为了搞清楚那些稀奇古怪的发音,我还不惜花时间认真考古,所以,我念这些词的时候,有根有据,绝不乱说 😝 唉,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啊。

Linux

Linux 是现在最流行的开源操作系统的名字。我听大多数中国人,都把它念成:李纳克斯。甚至在专门学术大会上,行业内的人也这么叫,但这是不对的。我导师 94 年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带回了 Slackware Linux 1.0 版本,他读的发音是:乃乐克斯。虽然他告诉我,他的美国同学都这么叫,但是,这也不对。为什么老美这么叫呢?也不是没有原因。Linux 是一个叫 Linus Torvarlds 的人,搞出的类 Unix 操作系统内核,因此,Linus 把它称为 Linus’ Unix,简称 Linux。在美国,Linus 是一个常见的名字,比如,诺贝尔化学奖得主 Linus Pauling。老美念 Linus,就是类似于:乃乐斯。当然,Linux 就被他们发音为“乃乐克斯”了。

本着名字就该本人的意见为第一标准的原则,我可不能因为其他人怎么念,我就怎么念。因此,我在 96 年前后,到处找 Linus 本人是如何念自己的名字的。万幸,我找到了本尊的亲自发音。Linus 是芬兰人,他说,在他的家乡,别人都喊他:林乐斯。注意,这个林,不要发太死了,应该是类似于“林”和“乃”之间的那个音,嘴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有点像中国人喊小囡囡的那个“囡”字,但是没有前面没有鼻音,后面有鼻音。所以,Linux 最后的发音应该是:林乐克斯。

SUSE

SUSE Linux 是一个德国发行的 Linux 版本,我曾经在 2000 年前后,很喜欢用这个版本。直到今天,它也是 Linux 家族中比较出名的版本之一。我第一次看到这个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念。它也不是一个标准的外文单词,实际上,连维基百科上的标注发音,都是不太对的。我困惑了很多年,直到 2008 年我在美国的时候,实验室有一次来了一个德国的博士。我就专门跑去问他,德语中这个该怎么发音。他告诉我,应该念:苏匝,只是那个“匝”不能发太重,应该类似于 zoo 这个单词里的英文读音。当然,也有人读:苏细。题外话,SUSE 是一个德语的简写:Software und System-Entwicklung。意思是 software and systems development,仅此而已。考虑到德国人发明的,咱们还是按照德国人的习惯来读比较正宗 😆

Bjarne Stroustrup

Bjarne 是 C++ 语言的发明者,人称“C++之父”,妥妥的大牛,人也很谦虚。20、30 年以前,总有些好事者,把 C++ 和其它语言比来比去,秒天秒地秒空气,谁都不放在眼里。但人家真正的 C++之父,却是异常谦虚,常常说,哎呀,C++ 的发明实际上是不得已为之。C 就已经很好很好了,但是有时候没有类,稍微不太方便。我为了自己工作顺手,才发明的 C++。看,哪像那些自以为的高手,学了点面向对象,就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类(class)了。

我是听过很多著名大学的计算机学院的老师,把 Bjarne 念成:“B 酱”的。因此,很多学生,也跟着这样念。但实际上,Bjarne 是丹麦人,不按英语发音的。他亲口念过他的名字,读:“B 阿恩呐”。这里,j 不发音,结尾的 e 反而要发音。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GNU

GNU 就是大名鼎鼎的开源社区的大本营,是开源的领袖 Richard M. Stallman 一手打造的开源工具。这个 gnu 呢,本身是一个英文词,读 /nu:/,就是一种野生的动物角马。因此,GNU 的 logo,就是一头角马。

但是,GNU 不能念成“努”,因为,GNU 实际上是 GNU is NOT Unix 的简写。所以,这个 G 是一定要发音的。这些计算机的黑客们啊,实在是喜欢用这种递归的方式来命名,以显示自己的水平 :-)

Knuth

Donald E. Knuth 教授,是我最最最尊敬的计算机科学家,甚至不用加之一。他写的《The Art of Computer Programming》,即使看不懂,也要买回来放进书柜,装门面的。Knuth 教授计划写七卷,刚写到第三卷,图灵奖就忍不住了,赶紧给他颁奖。图灵奖就是计算机届的诺贝尔奖,因为诺贝尔那时不知道还可以给计算机这个专业授奖。也难怪,诺贝尔也不知道计算机长啥样啊。

Knuth 教授爱好极其广泛,为了写“TAOCP”一书,觉得人家排版不好看,因此就先发明了 \(\TeX\) 语言和 METAFONT 画图工具,自己来排版书。这个 \(\TeX\) 发明了之后,数学家们一看,哇,太漂亮了,写数学公式完全就像艺术。因此,1979 年数学大会,毫无悬念的,一致通过,今后数学期刊论文,以 \(\TeX\) 语言作为官方排版印刷标准。凡是用 \(\TeX\) 写论文的,一律不收版面费。用其他方式写数学公式的,每页纸 800 美刀,不打折。我当年在《Physical Review》上发的第一篇论文,就是用 \(\TeX\) 写的,物理评论期刊部真的没收我的钱…….。感谢伟大的 Knuth 教授。(我在这随手写个数学公式,让大家看看,多么的漂亮,多么的简洁,多么的,无与伦比。)

e^{i x} = \cos(x) + i \sin(x)

e^{i\ pi} + 1 = 0

\(e^{i x} = \cos(x) + i \sin(x) \)

\(e^{i\pi} + 1 = 0 \)

任职的斯坦福大学,一看,哟,Knuth 教授你这么兴趣广泛,啥时候能把书写完啊,全世界都还等着你呢。因此,做出一个决定:Donald,你不准上课、不准带学生、不准搞乱七八糟发明了,专心写书。你在斯坦福大学的薪水,足额照发,但是不准干任何与写书无关的事。啊,伟大的 Knuth,求求你了,赶紧把书写完吧。

咦,乱七八糟的,扯哪去了?哦,对,Knuth 该怎么发音呢?Kn 这两个字母,如果出现在英文单词的词首里,k 是不发音的。比如,knife 这个词,就念:/nai:f/。但是,Knuth 教授虽然是美国人,自然要与众不同。他的 K,是要发音的,读 /kəˈnuːθ/。为了佐证,再讲一个小故事。Knuth 教授第一次访华前,跑去问姚期智,就是那个首位华人图灵奖得主,是不是有个中文名字会比较酷?姚夫人—储枫女士,亲自给 Knuth 教授取了一个中文名:高德纳。给他夫人取名:高精兰,儿子取名高小强,女儿取名高小珍。好嘛,一家子高。你看,K 是不是发音了?

Feynman

好像写太长了,结尾就以我最最喜欢的物理学家 Feynman 来收尾吧。中文一般称他为费曼,大概以为 fey 直接发称 fei 就可以了。可是呢,我当年亲耳听杨振宁先生是这么称呼 Fenyman 的:/fainmən/。杨先生是见过 Feynman 的,是和 Feynman 打过招呼、当面直呼其名的。所以啊,必须的,不能叫费曼,而应该把嘴巴张大,发义恩曼。我的偶像,千万不要念错名字哦 🥹

✔ DONE 13 年后的“重逢” misc@杂谈

女儿暑期要去深圳实习,于是闹着安排了一次西昌和泸沽湖的自驾游。上一次来泸沽湖是 2010 年 1 月,当时刚去西华大学,年终的时候学院有传统,大家自费集体出去玩一次。那次选的是泸沽湖,而我对出去旅游这件事毫无经验,连准备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冬季的泸沽湖气温是多少,都是到了之后才有感觉。结果就是—-我不得不借同事的衣服来御寒 😅

因为赶在端午节之后,和暑假之前,人很少。这是我喜欢的,或者说,尤其喜欢的。不管什么美景,只要人一多,我就头昏。而只要人少,即使在偏僻的小山村,我都能感受到宁静。这次沿泸沽湖一周,看水看天看云看花,异常的安宁,可以听到风的声音,可以闻到泥土的气息。在 13 年前照相的地方,又重新照了一张。看着这两张同人同地异时的照片,看到两鬓多了的白发,恍惚时光交错,这 13 年后的“重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伤感。

经常觉得时间是停滞的,十年、二十年,仿佛就是前两天发生的事一样。而我对自己在 xhu 的经历,却并不认可。回想自己所做的事,失败远远大于成功,甚至如果要问我,在 xhu 说一两件引以自豪的事,我大概都会语塞,半天回答不出来。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西华梦,白首方晓万事新。

✔ DONE “hjkl"和鼠标的斗争 misc@杂谈

程序员的世界里,有两派截然不同的风格:一是老旧的“键盘侠”,喜欢手不离开键盘,操纵一切;与之相反的是“鼠标点点点”,所有的东西都尽量用图形界面,用鼠标来操控方向,指点江山。

在苹果公司“窃取” Xerox 公司的图形操作系统之前,大家都是面对黑乎乎的屏幕,处理文档,或者编写代码。Windows 95 在中国普及之前,大家也是习惯于 DOS 那个简陋的字符界面。在这种情况下输入字符和修改,就产生了一个非常具体的问题:我们怎么把光标快速移动到想修改或者输入的地方?最开始的 ex 编辑器,只能一行一行地编辑,然后提交。如果发现提交过的字符需要修改,就要发“请求”把那一行撤回来,然户用键盘上的光标移动键,左右移动那里,进行删除/增加/修改。我当年初学计算机的时候,是经历了这种炼狱般的折磨的。回想那时用这样的编辑器书写 FORTRNAN 代码,调试,发现错了再修改,真是不堪回首啊 ……。

Unix 世界里的精英们,是不会容许这样笨拙的操作来控制人类的。于是,vi 这个全屏编辑器就应运而生。在这个编辑器里,整篇文档都全部呈现出来,然后用光标键移动光标到指定的地方,进行编辑。但是啊,程序员是如此地“懒”,他们发现键盘的布局里,要移动光标键,需要手掌离开原来的位置。这怎么行?于是,hjkl…这样的操作就出现了:我们把编辑文档分为两个状态,一个是编辑状态,直接敲字符,屏幕上就会显示那个字符;另一个是命令状态,我们按下字符键的时候,只会操作光标移动,而不是真正地输入这个字符。这两者的切换是用 ESC 键来完成的。为什么用 hjkl 呢?因为那是右手的手指放在键盘上的默认位置—当你不输入任何字符的时候,右手的食指会被要求放在 j 键,中指放在 k 键上。啊哈,这个设置是如此地方便,等于是,我们的手掌不要任何地移动,就可以完成文档/代码的全屏编辑、修改、提交…..。当我 1995 年开始学习 Linux 的时候,就迷上了这样的操作方式,以至于后来我换用了 Emacs 编辑器后,仍然装上了 vim-like 的键盘操作,就像下面的演示里一样,每天 hjkl … 地工作着。

“鼠标点点点”派在我这里就没有了市场,更有甚者,我习惯了 hjkl 之后,不仅编辑文档手不想离开键盘,连看浏览器都不愿意用鼠标来移动页面了。macos 下的 Safari 浏览器和 Google Chrome 浏览器都有限地支持了键盘的操作,比如,用空格键下翻一页,Shift-space 键上翻一页;Shift-] 键变换到下一个标签页 ……。可是,对于我来说,这远远不够。我们看网页或者文档时,眼睛的焦点都喜欢集中在屏幕的正中,上下移动的行数最好不要超过三行。空格键一按,就是翻了半页,这就要求我们看 7、8 行,这时眼睛的焦点已经在屏幕的底部了,翻页之后然后再把眼睛移动到屏幕的上方。啊,对于我这样的懒人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

难道不能像 vi 一样,一次只移动一行吗?而且要做到每次移动了之后,那一行仍然处于屏幕的正中。你要相信,只要你有需求,这个世界上就有人帮你做好了这个工作。Safari 浏览器有个 vimari 插件、Chrome 浏览器有个 vimium 插件,它们就是来完成这个工作的。然后,就像下面的演示一样,我一行一行地阅读网页,手仍然在 hjkl 上,j 下移一行,k 上移一行。

我的要求越来越高,已经不满足于浏览器了,我需要所有的 application 都应该有这个功能,尤其是 pdf 阅读器。我已经习惯了眼睛焦点不离开屏幕的阅读方式,pdf 怎么能例外?极客们是不会让我失望的,有一个程序—karabiner,它可以重新定义任何程序的键盘操作。因此,Preview 这个苹果下的 pdf 阅读器,也纳入了我的 hjkl 阵营。

上次我说我是一个 old fashion man,那是真的。我连键盘处理方式,都完全是一个老派人士。所以,我对现在的即时通工具,微信、QQ、…,都是深恶痛绝。曾经我觉得能够随时联系是多酷的一件事,可是,当我发现我的计算机/手机上那些显示未读的红色提醒时,强迫症会让我坐立难安。而发微信的人,由于太方便了,会忍不住随时随地脱口而出。因此,除了工作外,我不喜欢看快餐式的文字。我关掉了微信上的朋友圈、视频号,甚至,基本停用了微信。我喜欢信件这样老派的方式,虽然 email 比起手写的信,少了点温度,但这已经是我现在感觉最舒心的联系工具了。

hjkl,嗯,好土的方式,却是我最爱的方式。